次仁多杰正在打浆,他用双手飞快地搓动一头带有叶片的木棒,使纸浆悬浮均匀。
塔荣藏纸的传统制作过程
次仁多杰和他的两个儿子是尼木县塔荣镇雪拉村至今仍在制作藏纸的三个人。
在开车前往次仁多杰家的路上,正当我们为联系不上他而着急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位背着小挎包的老人,他戴着帽子,不紧不慢地走着。尼木县县委宣传部的达次副部长赶紧让司机把车停下,请老人上车——原来,这位老人就是次仁多杰。
次仁多杰今年60岁,曾做过木匠,当过村里的仓库管理员和会计,1983年至今一直在家一边务农一边学习和传承造纸技术。作为塔荣藏纸仅有的三位传承人之一,他接受过很多次采访,对采访者感兴趣的内容相当熟悉。他首先把我们带到作坊里,开始介绍传统制作藏纸的过程。
制作塔荣藏纸的主要原料是狼毒草的根。狼毒草为瑞香科多年生草本植物,在高原上,牧民们因它含毒的汁液而给它取了这样一个名字。狼毒草根系大,吸水能力强,能够适应干旱寒冷的气候,周围的草本植物很难与之抗争。狼毒草生长于草原和高山草甸,采挖时间一般在7月以后,此时狼毒草正处于开花期,花期约3—4月,采挖十分方便,但过了10月后就开始落叶,无法识别从而难以采挖。因此当我们提出去山上找一棵狼毒草时,次仁多杰摇摇头说,现在山上已经很少了,而且季节不对,所以不容易找到。他从墙角的杂物堆上取出一片干树皮说,这就是狼毒草的根的表面。
塔荣藏纸传统的制作过程如下:
用小刀削去表皮的外层。
泡洗、去皮:挖出狼毒草的根之后,先在溪水中进行泡洗,除去外层褐皮和泥土,然后放在盘状的大石头上,用石头或铁锤用力捶打,使表皮和内芯分离,制作藏纸只要它的表皮。用小刀削去表皮的外层,只留下白色的部分,这就是制作藏纸的主要原料。在次仁多杰的作坊里堆着很多晒干的狼毒草的根的表皮,这是从外地收购的,需要用水浸泡一晚之后才能使用。
煮料:将取得的白色纸料放入锅中,加入适量的水和碱进行煮料。煮料过程中要随时搅拌,直到纸料变软变黄为止,煮料时间约需要2个多小时。
捶打:将煮好的纸料捏成团,放在一个盘状的大石头上,用圆饼状的石头对煮好的纸料进行捶打,将纸料捶打成薄饼状,约捶打上百次后成为打浆用的浆料。这一过程是十分费力的一道工序。
捶打纸料是非常费力的一道工序。
打浆:打浆是在陶罐(或其它容器)中进行。在陶罐中加入适量的水,水量根据纸浆的稀释程度而定。将浆料倒入注有水的陶罐中,用双手飞快地搓动一头带有叶片的木棒,使纸浆悬浮均匀。
浇造:浇造纸张用的纸帘是一个绷着纱布的木框(木框的大小根据要制作的纸张的大小而定)。将打浆均匀的纸浆适量浇入纸帘中,并将浇有纸浆的纸帘慢慢放到干净清澈的水池中,根据最终纸张成品的厚度,也可以从陶罐中舀出少许纸浆均匀地浇在纸帘上进行补充;然后用手端平纸帘(纸帘是否端平直接影响着纸张成品的平整度和均匀度,从而影响纸的质量),极缓慢地从水池中抬起,使水慢慢从纱布中渗下。
揭纸:将从水中抬起的纸帘慢慢拿到阳光下支起支架进行晾晒。约1个小时后,纸就基本晒干,呈现出白色。从纸帘的一个角边开始揭纸,把手背慢慢插入纸和纸帘之间,将纸从纸帘上揭下、叠好便完成了整个造纸过程。
纸中有乾坤
塔荣藏纸的发展
用手端平纸帘,极缓慢地从水池中抬起。
在次仁多杰家的作坊里,有一台打浆机。原料煮过之后,就可以直接放入打浆机中,加水、开动机器就可以做成纸浆,省去了非常费力的捶打工序。此外,还有一台次仁多杰自己订做的打磨机,用于将纸张打磨光滑,可是因为没有相关技术知识,目前还无法使用。
次仁多杰家生产的塔荣藏纸主要供应给西藏自治区档案馆。由于塔荣藏纸具有不怕虫蛀鼠咬,具有不腐烂、不变色、不易撕破等特点,过去,藏纸主要用于制作经卷、政府文档、卷宗和日常书写,用藏纸印制的经典古籍,保存千年仍完好无损。
除了制作传统的纸张之外,6年前次仁多杰就开始迎合旅游市场,开发出了一种新型的装饰纸。这种纸张分为两层:首先制作一张非常薄的纸,晒干备用;然后按常规方法制作另一张纸,在没有晒干之前,在纸张上铺上一层装饰用的树叶、花、草或者牛毛等等,做成各种图案;最后将先前做好的薄纸小心地盖在上面,压紧、晒干即可。这种装饰纸由于材料和图案千变万化,风格各异,而且有着非常原始质朴的纹理,很有发展前景。
次仁多杰制作的装饰纸。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由于受到新型纸张的冲击,塔荣藏纸曾一度衰落,整个雪拉村没有一个人制作藏纸。1985年,西班牙人Ander第一次来到塔荣村,看到这种非常独特的纸张,非常喜爱。当时次仁多杰就意识到塔荣藏纸还是有一定市场的,于是重新开始用传统方式制作藏纸。作为掌握塔荣藏纸制作技艺仅有的三个人之一,次仁多杰希望能够扩大藏纸的生产规模,让这一传统技艺能够得以传承和发展。
尼木县地处雅鲁藏布江中游北岸,县城所在地塔荣镇距拉萨约143公里,除了享誉区内外的“尼木三绝”之外,还有吞弥·桑布扎故居、尼木县国家级森林公园等景点。拉萨东郊客运站旁边有到尼木县城的中巴车,上车买票,客满即走。
2003年9月的一天,尼木县吞巴乡的白玛桑珠老人想把房子正中间的大屋彻底清扫一下,然后再把墙壁重新粉刷一遍,当作客厅来用。当他撕掉墙上的旧报纸,用刷子刷掉了一层泥土后,突然发现墙上有彩绘的壁画。壁画中有吞弥·桑布扎向松赞干布敬献经书的情景,还有他的藏文名字。经过专家鉴定,这里就是人们苦苦寻找的吞弥·桑布扎的故居。 吞弥·桑布扎发明了藏文后,又根据西藏的地域特点,把在印度所学的熏香技术进行改进,发明了藏香。
我们刚推开普松乡曲水村江白老人家的院门,就被一阵狗叫声吓着了,赶紧退出大门。江白的儿子色曲从二楼下来,几声吆喝,黑狗就安静了。走进院子,只见满地都是草料和牛粪,这是典型的传统藏式民居,一楼关牲畜,二楼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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