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济深先生在追悼会上高度评价了姥爷在辛亥革命和抗日战争时期的功绩,第二年,他又为姥爷的墓碑写下了碑文。此后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追任姥爷为陆军少将。
1944年3月,姥爷的几位旧友为他补办了公葬典礼,我的大姨从国外赶回参加了葬礼。李济深先生祭文是这样写的:
军事参议院院长李济深谨以清花香酒之仪致祭于龚故将军镇洲镇鹏先生墓前而告曰:
呜呼龚君,智勇冠军。尽瘁革命,开国著勋。
襟期轩邈,卓尔不群。讨袁护法,载波令闻。
沧波沉陆,君陷沪渎。啖利协威,宁死不屈。
……
1944年5月姥爷的老朋友柳亚子先生在桂林写了一首诗:
《5月8日谒廖夫人于观音山旅邸,遂访南明江陵伯张文烈公别山先生暨原配许夫人合葬墓,尽录墓碣之文以归。归途复过同盟会旧友龚镇洲镇鹏新冢,龚盖乔冠华之妻父也。七迭九字韵纪事。“……归途更约访新鬼,脱岳难忘越窗牖,张公龚公皆人豪,松楸郁郁枫林青,月黑尚见鬼雄吼!”
几十年来,母亲一直非常怀念姥爷。那是一个夏天的早上,母亲起床后一直在沉思着什么,她对我说,昨天晚上她又在梦中梦见姥爷来到自己身边了。醒来一看,离姥爷的忌日只有一两天的时间。这些年几乎都是这样。
母亲告诉我,姥爷是一个非常正直、特别喜欢孩子的人,母亲和他的感情很深。假如姥爷能够活到今天,可以见到他的第三代,他会非常高兴,而且非常愿意和孩子们在一起的,可惜他走得太早了!到现在我都记得,母亲若有所失的哀伤表情和哽咽的声音,她悲伤的心境深深感染了我。这是我见到母亲最难过的一次。
1942年夏,母亲康复后又恢复了忙碌的工作。让她未曾料到的是:另一个沉重的打击很快降临了。
往日母亲总是能够及时得到太行山的信息,可最近几个月一封信也没有,一丝忧虑涌上心头。文华,远方的亲人,你一切都平安吗?母亲在心中宽慰着自己,大概那边任务很重,顾不上写信,恐怕是自己多虑了!就这样忐忑不安地过了一些日子。有一天母亲突然收到一封来自太行山的信,她高兴地接过来,却是一位朋友写来的。母亲焦急地展开信,映入她眼帘的是这样的消息:“1942年5月,日寇向太行山区发起了大面积进攻,我们的《新华日报》遭到了敌人的袭击,社长何云同志带领大家坚持战斗,直到最后一刻壮烈牺牲。他的妻子吴阿姨在信中说:革命是长期的,一点点牺牲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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