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起坐间门外人影一闪。
学平探头过去,“谁?”
不知怎地,她追过去打开门看,只见一个苗条身影在梯角站住,回头朝她笑一笑。
学平脱口而出,“你是哪一位?”
那女郎没有回答,曼步走下楼梯。
即使距离远,也看得出那是个美女,穿着米白丝套装,不知怎地有点面熟,但肯定不是工作人员,那会是谁?
诗诗出来说:“学平,伦敦长途电话找你。”
学平只得去听电话。
那边一听到她声音便说:“我终身将为着思念你流泪。”
学平当然知道这是谁,却故意调笑,学着女仆的腔调说:“先生,我是马古丽,我去叫小姐同你说。”
那边也只得笑了,“学平,恭喜你。”
“谢谢。”
“你爱他吗?”
“我相信是。”
“什么叫做相信是?你会爱他,如爱我那么多吗?”
学平静静答:“太相爱的人是不适合结婚的。”
“至少你承认爱我。”
“我没有那样说过。”
这时,维平过来按住妹妹的手,示意她挂断,可不是,于振光随即说:“学平,过来看看我的礼服,料子在阳光下有点不对劲。”
学平立刻说:“再见,我要忙去了。”
放下电话即时走到夫婿身边。
“可不是,怎么有点深蓝色味道。”
于振光一言双关,笑道:“来不及了。”
学平温柔地答:“谁说不是。”
她把大哥拉到一旁,“维平,刚才我看到一个人。”
“谁?”
“像是你从前的女友夏碧莹。”
维平一怔,随即说,“碧莹在火奴鲁鲁,而且,今日没请她,你肯定看错了,况且,时间还早,客人一个未到。”
“真的,刚才在楼梯间——”
“学平,你并无见过夏碧莹。”
“我看过你俩合照。”
“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今日是我家高兴日子。”
不知不觉,维平额角冒出汗来。
学平只得拍拍他肩膀安慰他。
她知道夏碧莹是大哥至爱,呵,但也是他至恨。
学平走下客厅去找那个女郎,她一定要看个清楚。
王宅极为宽敞,居住面积约有七千多平方尺,花园一万尺,真要找一个人,实在不容易,尤其是今天,工作人员与亲戚挤在一起,耽会人客又将莅临,两三百个人哪,不可能张张面孔看清楚。
王维平被妹妹提醒,心中忐忑,也朝花园那边巡过去。
举行茶会的地方搭着淡绿色的帐篷上盖,乐队正在试音,有人吹起色士风来,音色甚美。
维平像是看到一个年轻女子的身形,他立刻放心了,不,不是碧莹,她比碧莹高。
她轻轻坐到乐队附近。
维平坐在她后边三排之处。
他看到她有一管笔挺的鼻子。
那是与诗诗完全不同类型的女子,诗诗永远像可爱的小女孩,但是这个女郎虽然年轻,却有成熟风韵。
这是谁?像学平一样,他觉得这个陌生女子面熟,刚想走过去看仔细,忽然心中一动。
李杏芝。
维平的心一跳,是,像李杏芝。
她怎么不请自来?
父亲知道她在这里吗?
维平踌躇了,总该打个招呼吧。
正在此际,有一只手,搭到他肩膀上,维平吓一跳,转过头去,看到妹妹。
学平取笑他,“作贼心虚?”
“我看到那个女子了。”
“是否你的旧情人?”
“不,像李杏芝,你看。”用手指向前。
学平一怔,即刻跟着大哥的手看去。
可是乐队之前空无一人。
人已经走了。
学平失声问:“李杏芝,你还记得她?”
维平苦笑,“怎么不记得,家里为她闹得人仰马翻,不过是三年前的事罢了,母亲到今天心情才比较平复。”
学平说:“但母亲已经变了许多。”
维平点点头,“是,现在她什么都不大计较,亦不起劲,凡事得过且过。” (责任编辑:鑫报)